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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房师的考验》故事荟

  一、意外之财
  
  资深验房师周工可算是验房无数,不过,让他做梦也没想到是,验房时居然还真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天,他带着徒弟小卢去检验天洋小区的一套房子。出了电梯,就看到客户汪先生已经等在门口了。这汪先生并不是这套房子的主人,他之所以请周工他们验房,是想在买房前确认一下房子的质量,确保万无一失了,再跟房东签合同。
  
  寒暄过后,汪先生掏出钥匙开了门,三人进入屋内。房子有一百多平米,装修气派,用料考究。周工说这样一套房子仔细检查下来,至少需要两三个小时。见天气又闷又热,汪先生抹了把汗,道:“我去买几瓶水,你们慢慢检查吧。”说着一转身,下楼去了。
  
  周工就带着小卢开工了,在检查厨房时,周工把一张报纸拧成长条,点燃后赶紧熄灭,然后举着冒烟的纸卷放在烟道口下方十厘米左右处,如果烟道通畅的话,烟上升到烟道口会立即拐弯并被吸走,可今天这烟直往上冒。
  
  小卢看了调侃道:“烟道都堵住了,这么好的房子,也是中看不中用。”
  
  周工把纸卷扔进水池浇熄了,让小卢找个椅子爬上去瞧瞧。烟道口是个直径十几厘米的圆洞,黑乎乎瞧不清楚,小卢打开手电筒,又接过周工递过来的一面小镜子,通过镜子的反射往里面看,隐隐绰绰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可能是装修工粗心遗留下来的建筑垃圾。
  
  小卢就把手伸进去,一摸,还真给他摸到了,手里微微使劲,一下就把烟道里的东西给拉了出来。等看清拉出来的东西后,两人都傻眼了,竟然是一沓沓用保鲜膜捆裹成长条状的百元大钞!
  
  小卢把保鲜膜解开,数了数,钱是一万元一沓,总共有十沓。整整十万!
  
  “师傅,这钱……”小卢话都讲不利索了。这么一大笔钱会是谁的呢?汪先生放心把他们留在这里,显然对这笔钱毫不知情。
  
  那会不会是房东不小心遗留的呢?周工皱着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耳听得传来了开锁声,汪先生回来了。在弄明白事情之前,周工也不想太声张,就让小卢赶紧将那些钱塞进工具包里。
  
  刚收拾好,汪先生拿着三瓶矿泉水进来了:“两位师傅,这房子没啥问题吧?”
  
  周工指着头顶的横梁,说发现了一条裂缝,为了慎重起见,他得用仪器测量一下裂缝的角度,不过测量仪器在单位,他得先去拿东西。
  
  汪先生点头说是,看到吃饭的点了,就爽利地说:“要不咱们先去吃个便饭吧,吃完了再干,也不耽误事儿。”
  
  三个人就在小区附近找了个饭馆,点了几个小菜,几瓶冰啤酒吃了起来。
  
  二、奇怪的房东
  
  两杯酒下肚,人也熟络起来。周工试探着问汪先生:“按现在房价,你这房子买得不便宜吧?”
  
  汪先生连连点头:“谁说不是!要不是房东给的价格优惠,我还真买不起。不过,价格优惠了吧,我又有点不太放心这房子的质量,怕便宜没好货,所以请你们来帮忙把把关。”汪先生说着,取出房钥匙交给周工:“我下午有事,测量仪器拿回来了,你们就进屋去查看吧,我晚点到。”
  
  周工答应一声,收下钥匙,又道:“这样的高档小区,邻居都是非富即贵的,房价虽然贵点,但钱花下去,买到的不光是房子,还有身份。”
  
  “对,人人都有身份证,但不见得每个人都有身份。”汪先生笑过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这话也不全对,你是没见过这房子的主人。”正说着,电话响了,他接完后对周工道:“说曹操,曹操到,房东就在附近,我让他过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在饭店门口探头探脑地进来了,他穿了一条皱巴巴的短袖衫,衣服原本是白色的,洗的次数多了有些微微泛黄。腰间那条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皮带上挂了一大串钥匙,走路时叮叮当当好不热闹。还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有身份的人。
  
  房东姓陈,叫陈福生,一坐下就问汪先生什么时候签合同给钱。汪先生就把房子可能存在沉降的问题说了。陈福生一听就急了:“这是新房,没住过人呢!”
  
  “房子质量好不好,跟住没住过人没关系。”周工解释道,“你看那些古代民居,一代又一代的人住了一百来年,可地震来了,水泥楼倒了它都不倒。”周工又问他这房子的开发商是哪家。
  
  陈福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最后被问急了,才道:“这房子是我老娘的,她托我卖,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房产证是实打实在我手里,这价格已经很低了,你们要不买,就别耽误我跟其他买主联系。”原来,这陈福生也不是真正的房子主人。
  
  陈福生说完就走了。周工跟小卢使个眼色,小卢在他手下干了几个月,两人早有默契,说得回公司拿器材,要先走一步了。
  
  小卢一出去,就看到陈福生踩了个电瓶车往东而去。小卢便开着车慢慢跟着,直到陈福生进了一个很旧的老小区,很久都没见他出来,想来应该是住这里。
  
  小卢就给师傅打电话,报告了位置,没多久后,师傅来了。一见到周工,忍了好久的小卢终于憋不住了,指着脚下装了钱的工具包,道:“师傅,你干吗让我跟着这姓陈的呀?这些钱……”
  
  周工听出了小卢的言下之意,淡淡地道:“这钱该是谁的,就要还给谁。”
  
  “你要把钱交给姓陈的?”小卢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但又怕被师傅看轻自己,就赶紧指着老小区光线昏暗的走道解释,“你看看这地方,这陈福生要是有钱,还能住这样的地方?这钱肯定不是他的!”
  
  周工点点头:“可刚才你也听到了,那房子真正的主人并不是陈福生,而是他的母亲,说不定是老太太年纪大,忘了把钱藏在哪里了。”
  
  小卢正要反驳,忽见走道上人影一晃,陈福生提着个保温壶急匆匆下来了,上了电瓶车就走。
  
  周工和小卢便跟在他后面,看看到底他要去哪里。
  
  二十分钟后,陈福生到了市中医院的住院部,他提着保温壶就进了楼。小卢还要停车,周工就先下车,跟着陈福生来到三楼病房。他看一眼病房门口的牌子——肿瘤康复科。
  
  病房门都是敞开着的,周工就站在走廊上斜眼往里瞧。病房内一共三张床铺,旁边两张都空着,就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老太太其实年纪也不是太大,但满头头发已经花白了。
  
  陈福生冲老太太喊了声妈,把保温壶打开了,开始喂母亲喝汤。他长得粗手粗脚的,但对母亲却是很耐心。
  
  三、要钱不要命
  
  一碗汤才喝到一半,护士进来了,拿着一张账单说已经欠费了,让陈福生赶紧去交钱。陈福生面露难色,问护士能不能宽限几天。
  
  护士不耐烦地道:“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治病花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你这么麻烦呢!”
  
  陈福生有些恼火了,声音也高了几度:“我也没说不给钱,不就是晚交几天吗,你还怕我赖账啊!等卖房款一到……”
  
  病床上的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睛瞪大了,支撑着想要坐起来:“什么卖房款,福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房子不能卖!”
  
  见母亲反对卖房,陈福生粗声粗气地道:“那房子留着也不能当吃当喝的,您看病又得花钱!”
  
  老太太只是摇头:“不是咱家的东西,咱不能要!”
  
  “房产证上写得明明白白,是您的名字,这不假吧!”陈福生梗着脖子,就是不松口。
  
  护士见母子俩吵得莫名其妙,丢下一句“赶紧想办法交钱”就走了。这边一直在探望着的周工也觉得疑惑,老太太手头有钱为啥不肯拿出来救命呢?她那句“不是咱家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见母亲固执己见,陈福生索性提着热水壶打水去了。一出门,正好看到周工,他马上认了出来:“咦,你不是刚才那位验房师傅嘛。”
  
  周工点点头,说自己正好来探望一个朋友,陈福生也没心情细究,闷声不响地向开水房走去。
  
  周工赶紧跟在后面,说道:“老陈,不瞒你说,刚才我在走廊上正好看到你和你母亲在争吵,老太太身上不爽利,脾气自然也大,我爱人受伤住院那段时间,也跟孩子似的老耍性子,你做儿子的听过就算了,不要当真啊!”
  
  陈福生心中苦闷,听了这话,当下就把自己的情况给交了底。原来他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辛劳一生,老了又得了胃癌,虽然动了手术,可还是要以化疗控制病情。自己又是个下岗工人,生活艰苦,老婆带着孩子去南方打工补贴家用,他就留在这里照顾病床上的老母亲,日子过得是捉襟见肘、压力山大。
  
  周工心里一直有疑虑,老太太怎么买得起富人小区的房子呢?他口中宽慰道:“幸好你们还有一处产业,只要等房子脱手了,就能喘口气了。”
  
  一说到房子,陈福生不由长叹了口气:“周工,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妈说什么都不肯卖那房子,她说我要是把房子卖了给她治病的话,她马上就出院,宁可死在家里。”
  
  “钱财都是身外物,你母亲未免太看不开了。”见陈福生不说话,周工又试探道,“老人不肯卖房,说不定还另有积蓄,只是你不知道吧。”
  
  陈福生提着水壶一边灌水,一边苦笑:“我妈没什么文化,这些年都是给人家当保姆,她赚的那些辛苦钱,也差不多都贴给我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了,哪还有什么积蓄哦!”他说完想到了什么,放下水壶,掏出手机道,“我得给汪先生打个电话,跟他说房子不卖了,早点跟人家说明白,省得他还一直惦记。”开水房内信号不好,他举着电话慢慢就走到外面去了,留下一个渐行渐远佝偻着的背影。
  
  这边周工思量着接下去该怎么办,那边小卢提着工具包已经找上楼来。周工也不瞒他,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跟徒弟说了一遍。
  
  小卢听完,把手里的工具包往周工跟前举了举,道:“我看啊,这十万块钱,不可能是汪先生的,也不可能是这家人的,师傅,不义之财固然不可取,可这笔钱,你就当天上掉下来的算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工厉声打断了:“什么叫天上掉下来,这排烟管道难道是老母鸡会下金蛋吗,这笔钱就算不是陈家老太太的,也一定是其他人留下的,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看徒弟被训得满脸通红,周工又缓和一下口气,说:“我知道你很快要结婚了,肩上担子重,可天上掉的馅饼也不是伸手就能拿的,弄不好,还会被砸破脑袋!”
  
  小卢还是有些不甘心,道:“那您说,这十万块究竟会是谁藏在那屋子里的呢?”
  
  周工还没答话,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什么十万?那屋子里藏着钱?”原来是陈福生打完电话回来拿热水壶,正好把这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
  
  四、房子真相
  
  陈福生瞪大了眼睛,冲过来伸手索要:“钱是你们拿了吧,赶紧拿出来,那是我家的钱!”
  
  周工一把将他的手挡开了,道:“老陈,钱是我们拿了没错,你放心,我们绝不会私吞,不过你心知肚明,这笔钱绝不是你本人的,那会不会是你母亲瞒着你藏的呢?要不我们先去问问她老人家?”
  
  陈福生一听要去问他母亲,立刻说他母亲身体虚弱,已经睡下了。周工说我们也不着急,那就等等。
  
  陈福生看看他,又看看小卢,终于缓和了强硬态度,道:“两位,我们爽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这笔钱,我只要五万,剩下的归你们,当是辛苦费,这事情就再也不要提起了,怎么样?”见两人没反应,他一跺脚,“得了,给我三万,我也认了!”
  
  小卢望向周工:“师傅……”
  
  周工仍不吭声,一脸沉静。陈福生见他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死心了,恨声道:“哎,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啊!”
  
  终于,三人提着钱,来到陈老太的病床前。老太太一听说屋子里藏了十万元现金,当场就愣住了,说这钱不是她的,也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不过,跟陈福生不同,她一句不提私分的事。
  
  周工心里对这老太太很有些钦佩,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回事,那我看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找这笔钱的主人。”
  
  谁知这话刚一出口,立刻遭到了陈老太的反对:“不要报警,我,我知道这笔钱是谁的……”老太太支支吾吾,“这位师傅,谢谢你把钱带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一分不少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周工刚才那点儿钦佩之意,立刻消散无踪,这老太太到底还是跟她儿子一样想吞了这笔钱,还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自然不会轻易上当,掏出电话就要拨110。
  
  “周师傅,周师傅,千万别报警!”陈福生一把抓住周工拿电话的那只手,扭头又冲陈老太道:“妈,我看周师傅和小卢都是实在人,事到如今,咱们就把实情跟他们说了吧,要真把警察招来,可就麻烦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点点头,撑起身子半躺着靠在枕头上,娓娓道来——
  
  原来,陈老太二十多年前给一户姓张的人家当保姆,张家的小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关系很好。可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张家把陈老太辞退了。失去了经济来源的陈老太只得带着儿子,回了城郊老家讨生活。去年,辛苦了一辈子的陈老太积劳成疾,回城里来治疗癌症,说来也巧,正好遇到在这家医院做体检的张家小儿子。如今,张家小儿子已经是城建局的局长了,张局长看到从小把他带大的陈阿姨,有心出钱报恩,可陈老太说什么也不接受,后来张局长说自己的儿子也大了,房价又越来越高,打算提前买套房留着以后给孩子结婚用,可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又是二套房,贷款什么的都挺吃亏的,就让陈老太先以她的名义买房,然后去公证处办理转让,并为此支付陈老太五万元的劳务费。陈老太急需钱动手术,再一想,也是帮了张局长的忙,就答应了。房子买好后,担心马上办理转让会让人怀疑,就打算再等段时间。谁知才过了半年,忽然就传来张局长被双规的消息,如今他人在看守所,等着最后审判。这烟道里的十万元,一定是张局长藏匿的贿款。
  
  五、是谁坑了谁
  
  周工听完这一切,沉吟片刻,道:“老太太,您生病急需用钱,又明知道这种时候张局长不可能向您追讨,可您还是替他留着价值上百万的房子,这一点,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您!”
  
  老太太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小张他犯了事,坐了牢,老婆也跑了,名下的财产也都充公了,他就剩下这一套房子了,我不能昧着良心坑了人家啊!”
  
  周工点点头,沉声道:“老太太,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还是得报警。”
  
  陈福生一听这话就炸了,叫道:“你怎么还要报警啊,我妈替那个张局长买房子的时候,谁想得到他会是个贪官啊,万一警察追究起来,我妈肯定会受到牵连,你让她老人家拖着一身的病,一把年纪还要去坐牢吗?”他说着冲周工深深一鞠躬,“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姓张的已经在牢里了,政府自然会判他的刑,您就高抬贵手当不知道这件事吧,实在不行,您把房子和钱都拿走吧,我就算去卖血也会给我妈继续治病的!”
  
  周工拍拍他的肩膀:“老陈,我要是想占便宜,早就拿着钱偷偷跟徒弟分了,哪里还会找你问这么多。”他望着陈老太,缓缓地道:“张局长的事情报上有过报道,我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案子因为缺乏实质性的证据,还在审理中,老太太,这房子,这些钱,可都是罪证啊!张局长上任不过五年,治下就出了两个豆腐渣工程,城北大桥建成不到半年就塌了,当时行驶在桥上的十几辆车都掉进了江里,车上的人死得冤不说,至今连个尸首都打捞不着。您要觉得张局长可怜,那谁又来可怜那些被他坑了的老百姓啊!”
  
  老太太平时不看报不看新闻,哪知道这些事,听得震惊不已,眼睛里就泛起泪光来,不住颔首:“周师傅,你说得对,说得对。小张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可惜他没把聪明用对地方……你一定要把这钱和房子交给政府,警察如果要抓我,我也没啥好说的,自己作的孽,总得自己偿还啊……”
  
  陈福生扑倒病床前,叫了一声妈,哽咽着道:“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这个儿子没用啊!”老太太握住儿子粗糙的手掌,含泪笑道:“你这么孝顺,比有家财万贯还让我高兴呢!”
  
  周工和小卢互望一眼,悄悄退出病房。门外,小卢轻声问:“师傅,你真要报警?”周工点点头,小卢想了想,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可就在周工要拨打报警电话时,满头大汗的汪先生急匆匆地赶到了。他看了周工一眼,顾不得说话,就冲进病房,对着陈福生大声道:“老陈,那房子说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卖就不卖了啊,翻脸不能跟翻书似的吧?一定是你看有人出价比我高,就改主意了!”
  
  “汪先生,哪有这回事啊,”陈福生一脸愧色,道,“那房子真是卖不了啦,耽误了您这么多工夫,实在抱歉得很!”
  
  汪先生不干了:“一句抱歉有什么用,从看房子到找人验收,我前前后后花了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房价天天见涨,我这损失怎么算!”
  
  见汪先生动怒的模样,陈福生期期艾艾不知如何解释,陈老太太抖抖索索地替儿子开脱:“这位先生,房子是我不肯卖的,是我对不住您啦……”
  
  看着这一幕,周工忍不住上前拉着汪先生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轻声道:“汪先生,不瞒您说,那房子是个烫手山芋,没买到绝对是你走运。”当下,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汪先生听完,方才的怒气早就消散了,这可是贼赃啊!他要买了这房子,万一被警察查封,到时候这账可怎么算得清!想到这里,他语气早就缓和下来,道:“老陈,你早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嘛,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对吧!”他跟陈老太太微微欠了欠身,道:“大妈,不好意思啦,我也是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您可别见怪!”
  
  陈老太太赶紧说没事。陈福生苦着脸,道:“汪先生,您不怪我就太好了,只是,您给我的那两万元的定金,我已经都花在医院了……”
  
  汪先生一愣:“这……”房子可以不买,但定金总得拿回来吧。
  
  陈福生挺起了腰杆子,承诺道:“汪先生,我给您写张欠条,这两万元算是我跟您借的行不?等我妈身体好一点了,我就去找工作,我一定会尽快把这钱连本带利给您还上!”
  
  周工也道:“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呢,汪先生,您说是吧?老陈是个孝子,他的话,我信!”
  
  “说到信誉,那些贪官根本比不上我们老百姓!”汪先生本就是个爽快人,当下一拍老陈的肩膀,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就还我两万,我一分钱利息也不多要!”
  
  六、报恩还是还债
  
  接到周工的举报电话后,警方非常重视,立刻着手调查。考虑到陈老太的身体状况,警方特意派人来到医院录取口供。由于陈老太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才帮张局长买的房,并有将其财产悉数上交的表现,警方未对陈老太追究任何责任。不过,陈老太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想要见一面关押中的张局长。警方同意了她的要求。
  
  看守所内,陈老太见到了已经身陷囹圄几个月的张局长,当初意气风发的张局长,早就变成了面色蜡黄、胡子拉碴的形象。
  
  看到当年一手带大的孩子成了如今的模样,陈老太百感交集,叹息道:“小张啊,去年要不是你,我根本就凑不齐动手术的钱,我这条老命也拖不到现在……陈姨本想给你留点家底儿,可还是……陈姨对不住你的一片好意啊!”
  
  张局长在看守所反省至今,心里的戾气不平早已消散大半,又听得陈老太声泪俱下的道歉,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陈姨,你别说了,我当初帮你,可不是因为好心,而是替自己赎罪啊!”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张局长还是个念高中的半大小伙子,他平时住校,只在周末才回家,那次因为学校开运动会要统一穿白衬衫,所以他周二就回家去拿衣服。当时家里没人,他拿好了衣服要走时,发现了放在书桌上的五百块钱,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偷偷拿了。等他周六回家,才知道一向本分老实的陈姨被父母辞退了。父母怀疑陈姨偷拿了钱。为此,他一直心存愧疚,但又不敢向父母说出实情。去年在医院巧遇陈老太,张局长就想出了一个买房的招,既买下了自己看中的楼盘,又趁机偿还多年前欠下的一笔债。
  
  陈老太听完,轻轻地拍抚着张局长的肩膀,就像多年前,安慰孩子时的他:“小张,其实陈姨早就知道那钱是你拿的。”
  
  张局长愕然地抬起头:“你知道?”
  
  陈老太点点头:“那天,我发现家里的衣服少了一件你的白衬衫,就知道一定是你回来过。”
  
  “那你怎么没跟我爸妈说明,而是替我担了这偷钱的罪呢?”
  
  “你爸妈对你家教很严,我怕你被他们重罚才心软没说,我也没想到,你妈会因为这件事把我给辞退了。”
  
  一听这话,张局长哭得更大声了:“陈姨,你当时还不如跟我爸妈直说了呢!我就是因为见拿五百没事,日后才有胆子拿五千,五万,五十万,最后才沦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啊!”
  
  七、意外到访
  
  清查张局长的不明来源资产的工作继续进行着,为了慎重起见,警方让发现藏匿贿款的重要证人之一的周工,领着他们去紫荆小区实地取证。
  
  警员跟周工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就忙着给厨房烟道拍照记录,周工没事做,就在屋子里四处看看。他来到主卧的衣帽间,见里面柜子门开着,就顺手去关,人走在地板上,脚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嘎吱”。他微微一愣,那天验收时,卧室是他检测的,当时除了靠近东南墙角那一片、也就是他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的实木地板微有些倾斜外,并没其他问题,怎么才两天工夫,这片地板就松动了?
  
  他蹲下来细看,只见脚下有两片实木板与其他木板的纹理有一点不同,颜色也要稍微浅一些,若不是特别留意,是看不出来的。周工犹在纳闷,警察们已经完成了取证工作,催他离开了。
  
  周工只得先回公司,见到同事就问有没有看到小卢。同事说你这两天忙得怎么都没注意到小卢请事假,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周工心里就有些数了。
  
  他特意去超市买了瓶酒,几个小菜和一些一次性的碗筷,然后打车来到东桥小区。这是一片经济适用房,离市区较远,交通不太方便。小卢的父母卖了自己住的公寓房,搬去乡下住了,把卖房的钱给儿子在这里买了一套七十个平方的婚房。
  
  周工找到小卢的住处,敲了敲门,来开门的就是小卢。为了省钱,装修的事情基本都是小卢亲力亲为。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手里拿着螺丝刀,正在装电插座和开关。一见门口站着的周工,小卢愣了愣:“师傅,你怎么来了?”
  
  周工径直进屋来,道:“我来看看你的新房装修得怎么样了。”他一边说,一边四处看,最后来到卧室门口,“地板也铺好了,看来,马上就能完工了。”
  
  小卢低着头,嗯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
  
  周工把带来的酒菜往地上一摆,道:“小卢,我们师徒两个就坐在这儿,喝上一杯吧。”他用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铺好的木板地面。
  
  小卢犹豫了一下,找了两个一次性纸杯,走过去在周工跟前坐下了。他倒上一杯酒,端到周工面前,沉声道:“师傅,您特意来找我,不光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周工也不答,接过杯子道:“我年纪大了,就想好好地带出一个得意门生。你人聪明,干劲足,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当然了,你还年轻,有时候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我就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八、说个故事
  
  周工低头微微抿了一口酒,这才说了起来——
  
  他曾经认识一名年轻的验房师,这人学习刻苦,工作认真,刚三十岁出头就拿到了高级验房师的执照。有一次,这名验房师带领的验房小组去验收一家新建的商场。商场装修得很气派,但有些细小的地方还没有正式收尾,商场老板为了赶在春节购物高峰前开业,就给这名验房师塞红包,让他在开检测报告时通融一下,但被验房师拒绝了。这老板又想了另一个招,他打听到这名验房师刚从其他城市调来这里,他的妻子还没找到工作,就允诺说只要验房师肯通融,就可以帮他爱人解决工作的事。验房师的孩子还小,夫妻双方又有四位老人要赡养,刚到这座城市的他们,也没什么人脉关系,颇有些孤叶飘零的感觉。在无奈的现实面前,验房师终于没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很快,商场开业了,生意异常红火。而商场老板也没食言,他给验房师的妻子在商场安排了一份轻松但收入优厚的工作。没想到,庆祝商场开业的花篮还未及凋零,商场就因为违规装修电路而引起火灾,验房师的妻子也在那场大火中受了重伤。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妻子,验房师悔之晚矣。
  
  说完这一切,周工一仰头,把手中的酒一干而尽,道:“小卢,干我们验房这一行,有着各色各样的精准指标,有时候,一套房子会因为几毫米的误差,就被打上不合格的标签。检验一套房子尚且如此严苛,何况是人心呢!只有心正了,验的房子才不会出问题!”
  
  小卢始终低垂着脑袋,至此,他终于开口道:“师傅,您不用再说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对不起,我这个徒弟,给您丢人了!”原来,那天周工报警后,把房钥匙和十万元贿款都装在工具包里等警察来取,而对无偿上缴贿款始终心有不甘的小卢忽然想到,既然张局长把十万元贿款藏在烟道里,那屋子的其他地方会不会也藏着钱呢?
  
  有了这个念头,他偷偷将钥匙取出,然后在借口上厕所时,把钥匙按在肥皂上留下了印子,再把钥匙还了回去。之后,他就找锁匠按照肥皂上的模子印配了把新钥匙,并赶在警察前面,悄悄潜入紫荆小区,凭着从周工那里学来的验房技巧,他也发现了卧室地板有些小问题,撬开一看,果然在地板下发现了张局长另外藏着的十万元。为了掩饰被撬过的痕迹,他就取了自己装修新房剩余的木板,换掉了被撬过的两块实木地板,没想到还是被心细如发的周工发现了。
  
  第二天,警方接到周工的电话,在他的建议与指导下,警方在张局长的精装房内进行了再一次的全面检查,果然在卧室地板下找到了十万元。对此,周工毫不意外,因为这笔钱,正是小卢在听了他的劝说后重新放回去的。可让他吃惊的是,随着检查的深入,警方陆续在书房、阳台等处又挖出了共五十万元人民币以及五万元美金。
  
  二线城市里一个上任不过五年的城建局局长,“精屋”藏金的数额如此之大,在场的人无不咋舌。
  
  尾声
  
  周工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屋子里没开灯,昏暗中可见桌子上摆放着已经冷了多时的饭菜。
  
  听到声响,周工的妻子从房间里出来:“这几天尽见你忙进忙出的,都在忙啥呢?”
  
  “也没什么,用不着担心,反正啊,”周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所有事情都办完了。”他打开电灯,柔和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屋里的一切,以及妻子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凝望妻子良久,周工终于问出了一个盘结在他心中多年的疑问:“当年,商场出事时,你工作的地方就在一楼靠近出口处,明明有很多时间逃离,为什么……”
  
  妻子苦笑一下,牵动脸颊的伤疤,笑容越发显得苦涩:“老周,虽然你没跟我直说,但是你验收完商场后没几天,商场经理的招聘电话就来了,你想,我会猜不出这其中的奥秘吗?”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商场起火的原因,可毕竟是你带头验收的房子,我冲回火场去救其他人,是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万一是因为房子的质量问题才起的火,也好替你减轻一些罪孽……”
  
  听到这里,周工用力握住妻子烧伤后有些变形的双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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