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张达明一起床就开始了期待,念大一的儿子今天也许会回来。结果他失望了,看着阳光从东窗爬到南窗,儿子不仅没回来,电话也没有来一个。
张达明不情愿地去了一家酒店。酒店里,已经有几个先到的哥们。酒菜上来,哥们斟好酒、举起杯齐喊:节日快乐!
这些哥们奋斗在同一个城市、同样人到中年、同样有个刚成年的儿女、同样儿女远在他乡。哥们儿约定:这个星期天,没接到孩子电话的,中午就到酒店来喝酒。
酒杯一放,张达明左边有手机响。左手的朋友接通手机,只听说:“爸,祝你节日快乐!”又有手机响,于是大家又听了一句:“爸,祝你节日快乐!”……一圈下来菜过五味,大家情绪高涨,只有张达明闷闷不乐。因为,就只剩他一个人没接到祝福电话了。
一个朋友悄声对他说,要不要我发信息提醒一下你儿子?张达明大叫:“不用,真的不用!”说着,仰头猛灌了一杯酒。这杯闷酒火辣辣地像团火,烧过张达明的左肝右肺。肝火一旺,张达明就想骂人。
他掏出手机按下儿子的号码,一接通就开口骂:“你个龟儿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都等不到你一个电话,你一点礼节都没有……”
张达明越骂越激动、越骂越气愤,临了骂了一句极恶毒的话:“这十几年的饭,你都是从屁眼里吃进去的吗?”桌上一时鸦雀无声,大家呆住了。
接着大家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委屈的声音:“爸,我知道今天是父亲节,我还特别给你做了个祝福小礼物。只是我想今天你可能要去看爷爷,我就直接到乡下爷爷这里来了。我刚到这儿,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呢。”
“砰”的一声,张达明的手机掉在地上,原来那个没有用嘴吃饭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