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人雨渐歇,只剩细雨蒙蒙,瑟瑟秋风让路人行色匆匆。
在轩逸花园五号楼的顶层,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穿着一袭白衣长裙,长裙上喷溅的殷红血渍如点点梅开。她两眼呆滞,缓缓走向围墙边缘,清秀的面庞让秋风吹得无一丝表情,本是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已凌乱不堪。她站在楼层的最边缘,单薄的身子让风吹得摇摇欲坠。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秋夜中会有一个丰姿绰约的女孩会选择香消玉殒。在她两眼一闭即将跨出与世隔绝那一步的时候。一声“不要啊”的喊声响彻静夜,让她半跨的脚步微微回撤。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一声让她肝肠寸断喊声是谁喊出来的。
喊出这一声的是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青年。他满头大汗,从敞开的西服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让汗浸而紧贴于身的衬衫。他气喘吁吁地说:“莺儿,难道你……你就忍心这……这样舍我而去吗?留……留我一人独自承受相……相思之苦吗?”因紧张担心女孩就这样跃下而让他口齿打结,语无伦次。
立于生死边缘的白裙女孩慢慢地转过身。本是呆滞的双眼泪如雨下,她哽咽着说:“鹏哥,你为何要来,我根本不值得你爱,让我从这里跳下去,一死百了。我欠你的情,欠你的爱,等下辈子再偿还吧。”言毕,她重复欲跳。那个青年手臂自然地伸出,脚也跨出一步,做出要把她拉回的动作。终还是怕她会浮躁地不顾一切跳下去,他赶紧说:“那好吧你前脚跳,我后脚马上跟着你跳下去,反正生时不能比翼,死时亦能同穴。”短暂的喘息过后,他也不再说话断断续续了,也沉着冷静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她泪无断线近似于哀求地说:“你不可以这样的,我已是一个残花败柳,为了贪慕虚荣而置我们的山盟海誓于不顾。我死了,你可以再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你这样让我如何走得安心呢?”那个青年话锋一转,半是激将,半是劝谏地说:“那好啊,你先下来我们好好的谈谈,如果你再这样去意坚决我必定紧随你而去。”她有点动摇了,毕竟心里面还爱着他,只是一想到害得她伤心欲绝,夺去她贞操的杜宇,让她羞愧难当,以后还有何脸面去和眼前心爱之人相处呢,在家乡也会让人戮着脊梁说三道四,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从这里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她声泪俱下地说:“别说了,你别说了,鹏哥,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别这样逼我好不好?你回去吧,在那遥远的大国我会祝福你的。”
泪水划过他那英俊的脸:“难道你这样一走了之,就会心安理得了吗?你心里面难道没有我的一丝存在了吗?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你这样一走了之,还等着你回去尽孝的年迈母亲怎么办?假如你真心意已决,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边说着,他边慢慢的向她靠近,嘴里边絮叨着,“就让我们牵手同赴天堂吧。”当他走到离她身边只有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他完全能把她从死神的边缘拉回来,只是他相信自己能够说服她的,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爱自己的。
听着他的一连串逼问,她最终回撤一步泪眼滂沱地说:“鹏哥,你好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看着心爱的人放弃跳下,他跨上一步,紧紧地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抱紧了她,好像怕她消失于他的怀中。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在秋风的吹抚下她的颤抖身体。良久,他双手轻拭她还挂着的泪珠:“莺儿,别哭了。你知道吗?如果我未能及时赶到,你就真舍得弃我而去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想了。好吗?”
她泪眼朦朦嗫嚅着说:“可是……可是我配不上你了,我悔及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偏要来到这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地方,我已是一个残花败柳的人,我已是配不上你了。”说完,眼泪再次盈眶而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心上人,青年人也是心疼不已,说:“我们回老家,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了,都不要再去想了,过去的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我们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我是爱你的。就把她当成是爱情道路上的一个挫折吧。”
说真的,他何尝不心痛,恨不得把凌辱自己心上人的那个禽兽大解八块。现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这样的折磨,他也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地保护她。
他们都是来自边远的农村,女孩叫苏莺,男孩子叫何鹏,两人既是同村,又是同龄,他们两小无猜,从小到大,一起玩,一起牵牛牧羊,一起上学。只是拘于家庭条件,他们高中未能毕业就双双辍学回家务农。苏莺脸如桃花,人如其名,歌声宛转如夜莺,何鹏脸庞黝黑,却不失玉树临风。在同村人眼里他们一个是莺,一个是鹏,迟早要比翼双飞的。
苏莺对于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感到厌倦,她要飞出去,飞到一个属于她的繁华都市,用她的歌声去冲击城里人的听觉。
在一个皎月如盘,虫鸣啁啾的夜晚,她把何鹏约到他们时常约会的小溪边,那里的一块大石头头就是他们约会常坐的地方。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向何鹏全盘托出,边说她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何鹏看着苏莺那种自我陶醉的样子,不忍一下子泼她的冷水,便说:“农村的生活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去啊,城市里的人看待我们农村人总是一副轻视的样子,我们还是别去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还说:“其实农村也好啊,你看我们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是多少厌倦快节奏生活的城里人所向往的啊。”
何鹏的话,像一瓢冷水兜头淋下。她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盯着何鹏:“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吗?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多姿多彩,我们这么年轻,为何不出去追求,去拓展自己精彩的生活呢?我可不想一辈子闻着泥土的味道。”
何鹏一听着急地说:“你就这样出去了,你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是平淡的生活有何不好。老人知道孩子大了,总有一天会像长大后的雏鸟,飞离自己的家,只是你有替她想过吗,你妈妈更希望你能在家里陪着她。如果以后我们结婚后,你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双方父母,而我耕田犁地,勤恳劳作,足可让家人丰衣足食。你说这样不好吗?”一听何鹏说起母亲,苏莺略有迟疑,黯然神伤。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爸爸为了养家糊口,不远千里离家外出挖煤,终因命运不济,在一次透水事故中,含恨辞世。黑心的煤窑老板在那次事故中,卷钱外逃,没有赔付分文。妈妈忍受着丧夫之痛,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成人。为了不让苏莺受委屈,她也一直没有改嫁。而现在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抛下妈妈,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妈妈怎么办?短暂的踌躇间,她还是选择出去,不然她会抱憾终身。
她看着何鹏,目光异常坚定地说:“鹏哥,我要出去,只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就一年。如果这一年中,我找不到自己的理想,我就和你回来,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乡下过日子。我们一起出去,我妈妈会同意的。”何鹏一时也心乱如麻,因为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相爱至深的苏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头低着,说真的,他心里也是很矛盾,他也有自己的自私想法,因为他爱苏莺,怕外面的灯红酒绿会让她流连忘返最终舍自己而去。他做着最后的努力,“莺儿,你不要去好不好,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我怕……”
他迟顿了一下不敢直视苏莺,把头低得更低了。苏莺追问:“你怕,你怕什么?你是不是怕我变心,然后弃你而去吧,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们的爱情吗?我们从小培就的感情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呢?倒是你啊,可不要看那些涂脂抹粉、窈窕淑女看花了心。”说完,她竟“咯咯咯”地笑起来。何鹏听着苏莺这样说,急得满头大汗,刚要解释,身旁的苏莺呼地站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你怎么就那么怕啊,如果你还不放心,我现在就把我的身子交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说着,她做势欲解扣宽衣。
何鹏急了也站了起来,满脸无辜地按住苏莺的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好吧,我答应你,我和你一起去,你就别哭了。”说着,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苏莺这才破涕为笑,在何鹏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鹏哥,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一定会比翼双飞的。”看着苏莺的那个兴奋劲,何鹏苦笑了一下,一脸凝重,他希望自己的担虑是多余的。
几日之后,两人打点行装,带上为数不多的钱辞别父母来到滨海市,这里高楼林立,车行如蚁。当踏上这座城市的时候,苏莺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地方寻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与笑逐颜开的苏莺相比,何鹏就显得低调多了,他脸色忧郁,额眉紧锁。
他们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安身之所,不然晚上可得双双露宿街头了。还好,车站周边随处可见旅馆,他们就随便找了个便宜点的住了进去。为了节约开支,他们只开了一个单间。简单的晚饭后,一路风尘的他们早早地就睡了,只是床上睡的是苏莺,而何鹏就把地板随便的扫了一下,就躺下睡了。
隔日晨起,他们决定未找工作之前还是先找个固定的出租房住下来,因为住在这个旅馆里,两日的旅馆费用就够他们找一个廉价的出租房住一个月了。只是他们还只是租一间而己。安顿妥当之后,他们就是开始奔碌于寻找工作之间了。凭着天生一副好嗓子,苏莺很快就在一个正规叫“听雨轩”的酒吧找到了工作,她工作就是在台上唱下歌。她和酒吧老板要求说,她要唱的歌都是清一色的乡间民歌,若是老板同意,她才愿意在这里上班。
“听雨轩”的老板叫杜宇,市场的竞争让日亦滑坡的他好像在溺水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只是让苏莺试了一下歌,就高兴地和她签了为期一年的合同。
当身着旗袍略施粉黛的苏莺走上舞台的时候,未歌就已让台下一片哗然。她没有一点紧张怯场,随着音乐节奏一展歌喉,歌声响起时台下已是寂静无声。一曲乡间小调唱罢,让那些听惯了流行歌曲而略显厌倦的城里人感到心旷神怡。最主要是苏莺的歌声委婉动听,如夜莺的歌声嘹亮圆润。客人听得如痴如醉,掌声经久不息。“再来一曲”的喊声不绝于耳。一天下来,虽然喉咙有点难受,但是她还是很开心,感觉她的理想正在一点点的实现。
平时稀拉的几位客人为何在苏莺初唱的第一晚就宾客满座,这完全是杜宇为“听雨轩”招揽生意的一个噱头。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酒吧是以乡间民歌做为主题来登台献唱,他捉住了这一商机,晚上可是大花钱财,邀请朋友前来捧场。正如杜宇所料,接下来的每个夜晚宾客几乎都爆满,为的只是一睹苏莺的芳容。
而何鹏找工作明显吃力多了,他辍学之后,一直在家务农,身无一技之长的他在满是竞争的这个城市无所适从,找了近一个月都如无头的苍蝇乱撞,可工作的事一点着落都没有。还好有苏莺的收入勉强能度过窘境。何鹏每每看到她回来的时候,略施粉黛的脸上尽是疲态,心里也是难受至极,为此不停地暗恨自己,一个人男人要依靠心爱的人微薄收入来糊口。刚开始,他也曾力劝苏莺不要去那样的场所唱歌,那种娱乐场所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是看着苏莺那种欲求理想而坚定的目光也只好慢慢地接受了。后来何鹏找到了一个一天要做10个小时的工作,一天下来,繁重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工资不高不说,最主要的还是他上的班的时间刚好与苏莺相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屈指可数。往往是何鹏下班到家时,苏莺要去上班,而苏莺下班时,也已是凌晨两点了,两个人根本也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卿卿我我。
还好,每天苏莺下班时,何鹏都坚持接她回家,接她回来的交通工具是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尽管生活很是清苦,苏莺也没有任何怨言。这半个小时接她的路程是他们一天仅有的能够说说话、聊聊天的时间了,
因何鹏早上的时候还得上班,往往回到家,苏莺洗完澡后,何鹏已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了。有时候苏莺会很心疼地让何鹏不要天天去接她了,她自己打的回来就可以了。甚至会含羞的对他说不要总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而何鹏总说:“你自己回来,让我如何放心?睡在地板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要恪守我们村的乡风,非到洞房花烛夜的那晚,我不会要了你的。”苏莺听着何鹏这样的话,总会含情脉脉地投入他的怀中。
日子就在这样看似平淡而辛苦中度过了半年有余。只是当他们踏上了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的时候,也许悲剧注定要发生。
苏莺的歌声,像是给“听雨轩”注入新的活力,在这一段时间里,“听雨轩”天天朋客爆满,座无虚席。杜宇看着自己的酒吧生意越来越红火。他深知这全是苏莺一人所致,在感激她的同时也让他这个有妇之夫对苏莺产生爱慕之意。他常常在苏莺没有唱歌的时候,借“犒劳”常邀她到外面吃一下饭。而每次苏莺都会婉言谢绝。现在苏莺俨然成为“听雨轩”的台柱子,杜宇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越是这样,他蠢蠢欲动的心更是抑制不住。
一天,苏莺一曲唱罢,接下去,没有安排她的歌了,杜宇邀她共进一餐,聊表感激之情。苏莺略微迟疑一下,点头应允。自己食人饭碗,总是一再拒绝老板的邀请,也着实说不过去。更何况也只是去吃一下饭而己。杜宇看着梦寐以求的苏莺终于答应自己的请求,他那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杜宇开车来到离酒吧不远的一个四星级酒店,选了一间格调优雅的包间,很有风度地为苏莺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不多时,他点的菜就摆满一桌。苏莺说:“杜总,只是随便吃一下饭而已,何必如此破费呢?”杜宇爽朗一笑:“苏莺,你客气了,区区一桌酒菜,何足挂齿。你在酒吧里的影响力让我赚的远胜于此。”苏莺说:“杜总,您过奖了,那完全是酒吧里各位同事一起努力的结果的。”说完,她娇羞地低下了头。看着闭月羞花的苏莺完全没有城里女孩的矫揉造作,杜宇两眼都看直了。随后,他笑着说:“苏莺,你太谦虚了,这本身是你的歌唱得太好了啊,才让我在这酒吧林立的城市里独树一帜。”
之后,随着气氛的慢慢的缓解,他们聊得也甚为投机。让苏莺对杜宇不再那么冷淡。在吃饭的过程中,苏莺始终滴酒不沾。一顿饭在轻松的聊天中结束,杜宇说:“反正现在去酒吧你也没什么事了,不然就提前下班,我送你回去好了。”苏莺碍于羞怯,也觉不妥,婉言谢绝了杜宇的好意。
有了第一次的畅谈,让杜宇信心倍增。之后,他就对苏莺展开猛烈追击。他不时会给她送些衣服首饰,而每次苏莺都会执意推辞。这样又过了半年多,“听雨轩”的生意在苏莺的歌声中更是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而在这一段时间,杜宇更是处心积虑地变着花样追求苏莺,在一次次的拒绝中他克制自己的私欲,没有对她有不轨行为。这一点,让苏莺也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一个好老板、好大哥。她已把杜宇看成是一个关心自己的大哥。殊不知,一双罪恶之手在慢慢地向她伸来。
这一段时间,何鹏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去上班时都会对苏莺交待一番,让她自己要注意点,不要和酒吧里面的人有过多的聊天。而每次苏莺都会不以为然地说:“不要担心我,我义不是二岁小孩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了。”
是狼总会露出狰狞的面孔。
深秋的一天,苏莺下了班要回家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门外也没有见到何鹏那熟悉身影。她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就在那边踱来踱去。望着雨夜,她希望何鹏能早点来。
这时杜宇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苏莺不能回家,心里一阵窃喜。他走过去假惺惺地说:“下这么大的雨,你没有带雨伞吧,那怎么回去啊。外面现在一辆计程车都没有。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那个轩逸花园,不然我们一起走路过去,我车在那里,我再送你回去吧。”苏莺说:“谢谢杜总的好意,我男朋友等一下就来接我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会。”杜宇说:“现在又这么晚了,你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难道你就要这样等下去啊?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你男朋友能否来接你也不一定呢?”苏莺看着茫茫雨夜,无计可施,打何鹏的电话,又没人接。她哪里知道现在的何鹏因为自行车爆胎,正在路上推着赶来,只是手机的铃声被哗哗的雨声给盖过了。她犹豫片刻后说:“那奸吧,麻烦杜总了。”
杜宇看着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们沿着店面走廊边走边聊向轩逸花园走去。只是苏莺心情不好,一路上言简字短地回着杜宇的话。
10分钟后他们已到了轩逸花园五号楼的楼底下。因路上他们没有打伞,身上衣服也湿了,深秋的天,微风抚过,不禁让衣服湿透的苏莺微微发抖。杜宇马上表现出一副爱怜的样子说:“小莺啊,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换下来很容易感冒的,我家里有你大嫂的衣服,你就随便换一件吧。”苏莺马上说:“这不太好吧,大嫂在家,这么晚了,我冒然造访,感觉有点不合适,还是杜总你直接送我回去好了,没关系的,又不是很冷。”杜宇怎么能让这天赐良机白白溜走,赶紧说:“你大嫂晚上不在家,她有事回娘家都半个多月了,没事的,你还是换吧,不然你感冒了,不能登台唱歌事小,你男友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啊。”说完,他还虚伪地一笑。苏莺站在风中,身上的寒冷确实让她颤抖不已。她思量一下,随后含羞点头应允。看着苏莺点头的那一刻,杜宇为自己的计谋将要实现而兴奋。
在进入杜宇的家,苏莺的心总是忐忑不安,希望能早点换完衣服回家,杜宇家的豪华装修她也不多看一眼,就随着杜宇来到衣柜前,随便拿着一件他老婆穿的连衣裙到卫生间换上。
当穿着一袭白衣长裙的苏莺换好后站在杜宇的面前时,曾经穿在她老婆身上的这件衣服他可是不屑看一下,而现在让苏莺穿上,在这件裙子的衬托下,她那凹凸分明的身材更显曼妙。他看得两眼不眨,欲火燃烧。
苏莺没有注意到杜宇那双贪婪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羞赧地说:“谢谢杜总的衣服,只是现在真的太晚了,请杜总送我回去吧,改天我把嫂子的这件衣服洗干净了,再拿来还你。”杜宇从失态中回过神来,讪笑着说:“嗯,那好的,衣服你什么时候送回都没关系,只是你刚淋了雨,身上会冷的,先喝杯咖啡驱驱寒吧。”苏莺现在整个心都已是焦虑不安,希望能早点同家,想也没想,端起咖啡就喝,咖啡刚冲的,会烫,心急也一下子喝不完,她就顺势坐到沙发上,只是一杯咖啡还未喝完,她就扶着头,感觉头晕晕沉沉的,慢慢地就倒在了沙发上。在她眼皮发涩即将合上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张不怀好意,满是浮笑的脸。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杜宇走到苏莺的身边,看着她睡得香甜,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他的魔爪终于伸向了不知梦过多少回的苏莺。可怜的苏莺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杜宇很快冲好咖啡,并把数颗安眠药放进准备让她喝的咖啡里了。而相爱至深的何鹏对她相敬如宾,还期待着能和她牵手于洞房花烛之夜,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等着的只是杜宇对她身体的百般蹂躏。
这一觉她睡到华灯初上,在她沉睡的这一段时间,何鹏正满世界地找她,在她入睡的时候,杜宇就把她的手机关掉了。一夜无归让何鹏心乱如麻,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直打苏莺的电话,只有关机的提示音,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这个城市里横冲乱撞。苏莺的同事没有一个能提供她的去向。太阳西沉,路上的灯如长蛇般的一排排亮起。寻找一天的何鹏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居住的地方。他满怀希望苏莺这时能出现在住处,但是进到家里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他只是简单的把身上湿的衣服换了起来了,就再次把自己扎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天滴水未进的他也全然不觉饥饿。
当苏莺慢慢从昏迷中醒来,身上的药劲还未全消,她感觉全身乏力,下身难于言喻的疼痛让她几欲再度昏厥。慢慢恢复意识的她看到身旁躺着赤身裸体的杜宇,自己身上也是一丝不挂。本就头疼难受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让她羞惭难忍,泪水无声地滑落。她脸色惨白,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她慢慢地拖过床单摭住身体,两手捂住脸庞任眼泪从十指缝中流出。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两眼像两把尖刃射向四仰八叉躺在一旁的杜宇,兽欲得逞后的那种满足感尽显在他的脸上。在苏莺昏迷的这一天中,她不知惨遭淫魔多少次的蹂躏。苏莺心如滴血,悔及当初不听何鹏的话,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随手拿起那件被杜宇扯下的白衣长裙机械般套在身上。头发蓬乱但挡不住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她拖着沉甸甸的双脚走到客厅,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她想也没想就起来,返身走回仍在熟睡中的杜宇身边。苏莺拿刀的手微微地抖动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泪模糊着她的双眼。略微停顿后,她突然双手握刀奋力的向杜宇的罪恶之根扎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熟睡中的杜宇发出杀猪般的狼嚎,他直挺挺地坐起来,用力推开苏莺,她在被推开的同时,顺势拔出还插在杜宇生殖器位置的那把刀。当刀被拔出的一刹那,一股污血。喷溅而出,苏莺的白裙被溅得如梅花点点。整个房子都回荡着杜宇的哀嚎声,也充斥着血腥和恐怖。
苏莺看了痛苦翻滚的杜宇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诡笑如行尸一样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她顺手拿起自己那把被杜宇关掉的手机,她没有乘电梯往下走,而是步履蹒跚地一步步顺着楼梯向上爬去。也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楼顶。
轩逸花园是交房不久的楼盘,入住的业主也没有几个,正是因为这样,杜宇的鬼哭狼嚎声没有一个人听到,走到楼顶的苏莺也没有碰到一个人。
站在楼顶,苏莺被风一吹,整个人也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天空还在飘着细雨,她仰天望着夜空,泪水夹杂着雨水顺着她惨白的脸滚落下来,她跌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声悲凄的“啊……”划过长空,眼泪更像绝堤的洪水。她哭了一会儿,哆嗦着拿起手机开起来拔通了何鹏的电话。
何鹏看到苏莺打来的电话,兴奋中带着关切:“莺儿,你现在在哪啊……”一句话还没问完,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嘤嘤的饮泣声。何鹏慌了,着急地问:“莺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现在在哪啊?”接下来,苏莺的话,让他如晴天霹雳,炸得他摇摇欲坠。电话里,苏莺断断续续地哭诉着:“鹏哥,我走了,我好悔啊!我当初不该不听你的话,偏要来到这个地方。”苏莺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一样,说得是那样的艰难,略微停顿后,她哽咽着说:“鹏哥,我被人玷污了。”说完这句话,苏莺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大声哭了出来。这一句话让电话那一边的何鹏心如钟锤,敲得他两眼发懵。还未等他完全反映过来,苏莺抽泣的话语缓缓入耳:“鹏哥,我死了后,你把我的骨灰带回去,不要和家人提及我是怎么死的,我已是一个被污辱的人了,我不想死后让人知道我是一个肮脏的人,不然在阴间更会羞愧不已。还有,我妈妈就托付给你了,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吧,原谅她这个不孝的女儿,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好好听话,做一个孝顺她的好女儿。”呜呜的哭声让她说得是那样的艰难。
何鹏只能干着急,泪水也夺眶而出:“莺儿,你别做傻事啊,你在哪呀?快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我,你要等我啊,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呢?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何鹏越说越激动,颤抖的哭声更是让苏莺泪如雨下:“鹏哥,你别说了,我走后,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没有好好的珍惜我们的爱情,没有保住自己纯洁的身子,清清白白地嫁给你,但愿吧,但愿来世我还是会选择你,做你的好妻子,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了,我走后,你就好好另找一个吧。”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就像一条直线流下来。何鹏急切地说:“莺儿,你在哪啊?我马上就来,就算要死,你连我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了吗?”苏莺稍微冷静一下说:“鹏哥,不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之后,她断断续续的说:“鹏哥,等一会儿,你就来轩逸花园五号楼下,看我最后一眼,为我收尸吧。”
不等何鹏回话,她手里的手机慢慢滑出手心,掉落在冰冷冷的水泥地板上,苏莺仰起头最后一次看了一会儿这个美丽的天空,她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微微笑了一下。她傻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走了出去,之后就发生了故事开头的一幕。
当两个人的心情恢复平静后,何鹏哽咽着说:“我好恨我自己,为何在去接你的路上那辆破自行车刚好破胎。如果不是这样,我到听雨轩也能找到你了,只是等我推着车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你,打你的手机也打不通。”何鹏哪里会知道,这时候的苏莺已被杜宇用药迷倒,手机也让他给关了。苏莺泪眼未干:“那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听信他的话,随他去他的家里。”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说:“鹏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啊。”何鹏仍心有余悸地说:“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找你找到这楼的楼下。好了,先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吧。”苏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何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下楼去了。
这个晚上注定是何鹏和苏莺的无眠之夜。第二天一大早,何鹏陪着苏莺到派出所去报案说她杀了人,警察一听到人命案,一下子紧起来,经过简单的笔录和了解,警察就带着他们两人来到杜宇的家。一进到里面,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的房间,并无见到杜宇。经过调查,最后在医院里面找到他。苏莺的那一刀并没有让杜宇毙命,也没有扎到他的命根,只是因为紧张,扎在大腿根部。杜宇在被扎后,忍着剧痛自己报的120,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夜的风流换来的是沉痛的代价,他的一条腿让苏莺扎得残废了。
事情还远非于此,杜宇还打算大事化小,他本来没有报案,却不成想还是走上被告席,最后还因强奸罪而锒铛入狱。至于苏莺,是不是那一刀让杜宇良心发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也决定不起诉苏莺。经过法官的再三斟酌,最后,判苏莺无罪。
故事到此也该结束了,只是值得一提的是苏莺对这个城市已是心灰意冷了,她和何鹏回到阔别一年多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