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神奇的衣服
杰克逊四十岁,从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成为现在资产近亿的公司总裁,却感觉生活没什么意思了,再有钱怎么样?还不是和穷人一样吃三顿饭,而他和妻子的关系也在两年前陷入冷战,因为妻子是个女强人、工作狂,在她那里,杰克逊只能得到暂时的安慰。
这天,杰克逊独自在街头漫步,繁华的一切越看越无聊。有人在他后背轻轻一拍:“嗨,杰克逊,好久不见。”
原来是十年未见的乔勒,他们曾是大学校友,当时关系非常不错。乔勒请杰克逊小坐,两个男人相互吹嘘起发家史,杰克逊说自己经营的汽车用品遍布北美洲,颇为得意的样子。乔勒说:“这算什么呢?遍布全球那也是寻常物品,我现在在做科研工作,我最新研制出一款隐形衣……”
隐形衣?杰克逊来了兴趣,是有许多科学家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但没听说有人成功过。乔勒说他的隐形衣已经研制成功,但还在试验过程中,怕有什么副作用,也担心隐形衣上市会让不法之徒利用,杰克逊如果有兴趣可以试穿,试穿一天一千美元。
一千美元对财大气粗的杰克逊来说如九牛一毛,他立刻订下七天,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帮你试穿,谁帮?”
乔勒笑道:“我们人类都有别人和自己看不到的一面,当你穿上隐形衣你会发现,你曾经看到的一切,还有你自己本身,都和你原先认为的不一样,隐形衣也是对人性本质的测试。”在乔勒诡异的试验室里,杰克逊穿上了那件看似透明发白的衣服,很沉重足有十公斤,因为工艺烦琐,只能由乔勒帮他穿上。
乔勒说:“现在人们就看不到你了,你为所欲为能看到世间的本真了,也许不尽如意。”他还交代:隐形衣是全封闭的,除了眼睛有特殊玻璃、鼻孔处能排气,所以可以看到外界、听到外界和呼吸,但说话没人能听到。
杰克逊一低头,惊愕地发现他的胳膊腿全没了,墙上有面镜子,镜子里居然没有他的身影,这太神奇了。
杰克逊夸赞了几句,但显然乔勒没听到,他前面说过:穿上隐形衣,能看能听,但会变成哑巴。
这真神奇,杰克逊兴奋极了,先去哪里呢?当然先去公司。
2。真相如此残酷
杰克逊穿上沉重的隐形衣,看到州长的欢迎队伍前呼后拥的。他从警察身边走过,警察看也没看他一眼,因为拥挤他撞了一下警察,警察四处望望问旁边的同事:“你撞我干什么?”
太奇妙了,人们真的看不到他了。杰克逊大着胆子溜进州长的豪华轿车后座,没人看到他,只是奇怪:“车门怎么自动开了?”
过了一会州长上车了,他坐后面就在杰克逊身边,一个胖子坐在前面,显然他们都不知道杰克逊的存在。
那个胖子是石油公司总裁,他和州长一路上在研究如何让石油涨价控制股票,并放弃南区而开发北区的地。杰克逊心呼呼直跳,他手上就有石油公司的股票,本来打算在南区买地的,隐形衣不仅给他带来了乐趣,还带来了无限商机。
临下车前,杰克逊恶作剧地狠狠拍了一下州长的脑袋,州长吓得不轻:“见鬼了吗?还是我的头痛病犯了?”
杰克逊无影无踪地来到自己的公司,正是上班时间,因为杰克逊穿隐形衣前故意说他去了亚洲,都认为今天老板不在,员工们都有些懈怠,有的在玩电脑游戏,有的在打电话泡妞,连他最敬业的部门经理都躲在办公室看黄片。
他们还说杰克逊的坏话:“老板表面和善,其实刻薄自私、言而无信,他答应的奖金很多都没有兑现过。”“他能创业成功除了运气好,很多是靠他妻子和岳父的帮助,光凭他自己早要饭去了。”“其实老板就是个草包,还是色鬼,别看他在人前一本正经的。”
这话听得杰克逊脸上发烧,这些员工平常对他恭恭敬敬,没想到其实把他看得这样不堪,而他们骂的也非常有道理,杰克逊的确是这样的。杰克逊羞愧地想:脱下隐形衣后,首先要把答应过的奖金兑现了,不能落下话柄。
杰克逊似鬼魂一样晃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听他在接电话:“亚当斯先生您好,我马上就去见您。”
总经理是杰克逊一手提携起来的,他去亚当斯那干什么呢?很快他发现了这残酷的真相,原来,亚当斯从总经理那买到了杰克逊公司的客户资料,想进行投机生意。
杰克逊公司做轮胎、零件、机修设备,亚当斯则主营汽车装潢美容,现在他意图也做杰克逊的生意,这不是抢饭碗吗?这吃里爬外的总经理,亚当斯当年的启动资金还是问他借的呢,忘恩负义的家伙。
杰克逊气得差点晕倒,他想冲上去打他们,却感到浑身无力。重达十公斤的衣服穿了半天,而且到了中午时间他饿了,还内急。
就在杰克逊向外跑的时间,他发现情人露西倚在自己司机的车里,年轻的司机说:“别叫老板看到了。”露西撒娇地说:“他打电话说他去了亚洲,亲爱的,我们轻松了。”
这对奸夫淫妇,杰克逊想打想骂,但现在必须先解决的事是:上厕所。
杰克逊现在发现了这神奇隐形衣的弊端,首先,人性的真实果然不尽如意,知道了叫人烦恼生气;其次,它太沉重,最后,它不能脱穿自如。也许这就是乔勒叫人试穿的缘由吧。
其他可以忍,但内急不行,杰克逊飞奔通向乔勒试验室的公交车,找到乔勒后,杰克逊拍打他,乔勒意识到了,他戴上一个有特殊装置的奇怪的头盔,听到杰克逊说:“快帮我脱下来,我要撒尿。”
恢复了真身的杰克逊坐在乔勒身边,乔勒问他感觉如何。杰克逊想起一上午的遭遇,轻叹一声,知道了真相虽然不痛快,但总比继续被蒙在鼓里好,他决定再穿下去。
3。看不到的神秘力量
为了行动方便,杰克逊少吃少喝,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此时天已经黑了。
路过珠宝店,杰克逊突起恶念,现在谁也看不到自己,如果偷了钻石警察也无从查起。小时候家里穷,他曾偷过面包被抓获,至今仍当成最羞愧的事,如今身家上亿的杰克逊会起这样的邪念,如果不是有隐形衣,他是绝对不齿做这种事的。看来谁都有丑陋阴暗的一面,只是被人皮给伪装了。
珠宝店保安和服务员压根没看到杰克逊,镜子里也没有他的身影。当杰克逊把手伸向那颗最大最亮的钻石时,突然,他被人狠狠一推差点摔倒。他撞到了玻璃柜角上,很痛,厚重的隐形衣并不能保证他不受伤害。
是谁?服务员惊愕:凳子怎么自己倒地了?
杰克逊再次把手伸向珠宝,警报器突然自动响了。杰克逊吓住了,赶紧逃跑。刚才把他推倒的到底是谁?离他最近的是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可是她能看到自己吗?
杰克逊满脑子都在寻思白天看到的真相,他越想越恼,现在自己有隐形衣行动方便,不能便宜了他们。他溜到亚当斯的公司库房,捡了个打火机,放一把火才能消他心中之气,他边得意边羞愧,这种放火偷窃的小人行为,他这大老板居然也干得出来,好在谁也看不到他。
他刚把打火机点燃,火苗突然自动熄灭,再打再熄灭,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上天的主意?天上星光点点,好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人间看不到的,上天是不是能看到?
露西那小妖精在干什么?杰克逊敲开她的门,在她左右旁顾时,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屋内。她果然在与司机风流快活,她还说:“杰克逊又丑又吝啬,我要两克拉的钻戒他都不给,我还为他白流了一次产,我早对他没兴趣了,以前我还以为他会离婚娶我,我能拥有他的财产呢,现在看来也没希望了。”
司机也说:“老板人不厚道,我要不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也早离开他了,以后我们就偷偷在一起,等我找到好工作就辞职。”
杰克逊气得两手发凉,露西是他与妻子冷战分居时找的寄托,给过她不少钱、不少东西,她还不知足;那小司机更可恶,当时是个穷困的大学生,是杰克逊看他像当年的自己,才收留了他。
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杀了他们也没人知道吧?杰克逊怒从心头起,在厨房拿了把菜刀。
“你看,菜刀怎么自己飘出来了?”露西惊愕地说,在他们凡人肉眼里,能看到的只是自己飘动的菜刀,而看不到手持菜刀的杰克逊。
菜刀飘向司机和露西,吓得他们直叫撞鬼,四下躲藏。
杰克逊的后背这时被人重重一击,是谁?露西和司机明明躲在另一边,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
明亮的灯光下,没有第四个人在。墙角的花瓶自己动了一下,杰克逊倒抽口冷气,在这个屋里,还有另一个隐形人,而这个隐形人魔高一丈,它能看到他,而杰克逊却看不到对方。
这太可怕了,他被人盯梢算计了,乔勒知道真相吗?在一个看不到的对手面前,杰克逊无法实施暴行,他只能放弃。
冲到公路中央,杰克逊有气难出,刚才用力过猛,只觉胸口发闷趴倒在地,但是隐形衣他自己脱不下来,说话别人听不到,难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一辆卡车向这边驶来,杰克逊无力闪躲,有隐形衣他也会被撞痛,自然不能躲避车祸了。绝望中,他被一股力量拖到了路边,车急驰而过。有股力量在给他按胸做急救,杰克逊看不到人,好熟悉的感觉,可惜他动弹不得。
4。人性本质的测试
经过这场劫难,杰克逊对隐形衣不像开始那样热衷了,
乔勒问他是否还要继续试穿,杰克逊说:“等等吧,我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隐形人,而世间的真相,知道了反不如不知道。”
杰克逊心很累,他想去看看伊莉莎白,好久没见她了。伊莉莎白是杰克逊的妻子,他们在大学相恋,结婚十余年,因为妻子热衷于科研,两人都太要强以至于分居,其实杰克逊对她还是有感情的,露西的背叛让他怀念起原配的好。
伊莉莎白沉迷于科研,长年隐居在山林里的一座圆形建筑里,那是她的科研基地。
杰克逊猛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轿车,那不正是乔勒的车吗?他也会在这里,难道他和妻子有奸情?他们三人都是校友,关系都不错,两人有私情也在情理之中,那乔勒引诱他穿隐形衣有什么目的,难道就是做试验这么简单?
那天在路边有个看不到的力量为他做胸部急救,那种感觉让杰克逊想起了伊莉莎白,十多年前在一次大学生郊游中,她就这样救过杰克逊,那种感觉他一生也忘不掉。杰克逊困惑:那个看不到的神秘力量会不会是妻子?妻子以前是研究消防防护服的,可能现在转行了,她的目的何在?她好恐怖啊,先让他撕下伪装为所欲为,然后再跟踪监视他。
等乔勒再出来,杰克逊把他堵到门口:“乔勒,整个事件你们都是有目的的,对吗?”
乔勒摊摊手:“你去问问伊莉莎白吧。”
杰克逊与伊莉莎白分别两年后重逢了,妻子苍老了不少,看来她为自己的科研付出了不少,她是比美丽娇艳的露西少了韵味,但现在杰克逊死也不会去找露西那种女人了。
“不管你老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只是你要告诉我真相,乔勒是你的合作人吗?那个跟踪我的人是你吗?为什么这样做?”杰克逊问。
伊莉莎白笑道:“先让你看看我的科研成果,你一直说女人就该生孩子伺候丈夫,做不成大事。”
她将一件乳白色奇怪的衣服穿在身上,突然间人不见了,只有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女人是不是也能做大事?隐形衣就是我这两年来的心血。”
杰克逊明白了,妻子找乔勒来让他试穿她的科研成果,就是想让他明白:她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不能只属于家庭,你要做一番大事业。”杰克逊由衷地佩服。
伊莉莎白脱下衣服,露出真容:“不,杰克逊,我爱事业,也爱家庭,我让你试穿隐形衣,也是想让你看到露西的真面目,当然,我也想看到你的本真,还好有我在,你没有实施犯罪。”
杰克逊羞愧不已,原来自己欲偷珠宝、图谋放火的龌龊事,妻子全看到了。伊莉莎白说:“亚当斯与总经理私通,我早利用隐形衣知道了,不过他们罪不及死,亚当斯最近经营不善想另寻商机,总经理纯粹是为了钱,出卖你的客户信息而已,并不足以让你破产。露西当情人又不能转正,她背叛你是早晚的事。”
在一天的隐形经历中,杰克逊看到了许多以前看不到的真相,乔勒说得对:人类都有别人和自己看不到的一面,当你穿上隐形衣会发现,你曾看到的一切,还有你自己本身,都和你原先认为的不一样,隐形衣也是对人性本质的测试。
犹豫了一会,杰克逊鼓起勇气说:“以后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科研吧,让它更完美、更健康,能成为帮助人类的工具,而不是为非作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