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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后妈当妻子》故事荟

  1、大失所望
  
  1989年仲秋里的一天,随着海峡两岸关系渐渐解冻,60岁的魏富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压抑了40年的思乡之苦,决定随旅游团回大陆江南紫竹村,与亲人团聚。回想1949年初秋他被挟持上最后一艘离开大陆的军舰时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当时他刚结婚不久,妻子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当他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国军”拖出家门时,妻子的凄惨哭声直到他被拉出村口还能听得见。从那以后,他便断绝了家乡的音讯。
  
  归心似箭的一路上,魏富仁掐着手指细细一算:40年了,妻子也该是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太婆了,而他们的孩子也刚好40岁了。这40年来,她们活得好吗?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像他还是像妈妈?想到这里,魏富仁后悔没有早些写封信回家,事先了解一下这40年来家中发生的一切,有个思想准备。
  
  魏富仁动身回大陆之前,先与妻子黄秋艳商量了一番,想请妻子一起去大陆寻亲,可是黄秋艳说什么也不答应。这倒不是黄秋艳是土生土长的台湾竹山人、在大陆举目无亲的缘故,而是她早知道魏富仁在大陆已有妻儿,无论在感情上还是理智上她都接受不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小家庭,现在丈夫再去找回一个有妻有子的大家庭,只怕以后平静的生活要乱套!所以黄秋艳推说家中的点心店不能没有当家人,一个人留了下来。
  
  黄秋艳与魏富仁结婚也有十多年了,因为黄秋艳的原因,始终没有怀孕生子。当年她看中魏富仁,是看他聪明能干:自从魏富仁十多年前从军队退休,成为台湾50万荣军的一员后,还不满50岁的他以退休费为本钱,在竹山县开了一家富有江南特色的点心店。没想到魏富仁少年在老家当徒工时学到的一手做面食点心的手艺,居然在他退休后大放异彩,不管是饺子馒头擀面条,还是五谷稀饭百合汤,都能以独具特色的风味,吸引四乡八村的吃客。尤其是他制作的江南面食点心“海棠糕”与“蟹壳黄”,更是一经推出便声名大噪,居然轰动了半个台湾岛,还多次登上《宝岛美食》的封面!
  
  且说魏富仁告别妻子独自一人随旅游团来到大陆后,即向领队请了假,然后一个人急如星火地直奔家乡江南紫竹村。然而,等待他的却是难言的伤心与深深的遗憾:村上几位他儿时的伙伴告诉他:他的妻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而他们的儿子魏金昔却为寻找自己早年去台湾的父亲,半年前暗中纠集了几位想去台湾发财的同村木匠,花费了几万元,随着一个偷渡集团去了台湾。现在,那几位同村汉子早回来了,魏金昔却一个人留在了台湾,至今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魏富仁没想到自己怀着一腔希望而来,却是这样一个无奈的结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找到那几位被台湾方面遣送回来的木匠,想从他们嘴中得到一些有关自己儿子的消息。遗憾的是,那几个木匠只告诉魏富仁,自从半年前他们偷渡台湾后,即被关进了位于台湾宜兰的“大陆地区人民处理中心”。幸好海峡两岸红十字会刚签署《金门协议》,他们几位才被及时遣送回大陆。而魏金昔却在台湾军警抓捕中机灵地逃脱了,所以他们不知道魏金昔现在的情况。
  
  再次核实了儿子魏金昔的下落,大失所望的魏富仁在祭扫了前妻的坟墓后,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了台湾。
  
  那么,此时此刻,魏金昔究竟在哪里呢?
  
  2、干柴烈火
  
  魏金昔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人,此时此刻,他正在台湾竹山县一家“江南点心店”打工呢!
  
  半年前,他与村上几个同龄人结伴,偷渡到台湾后,即遭到军警的追捕。他凭着自己的机灵与运气,趁着夜幕掩护逃脱追捕,潜入竹山县。整整半年里,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靠着打零工、卖苦力来养活自己。平心而论,魏金昔长得一表人才,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鼻正口方、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身上既有北方汉子的剽悍壮实,又有江南男子的俊美飘逸,同时还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机敏灵活,再加上勤奋肯吃苦,所以,当他不知是第几次跳槽来到江南点心店时,很快被老板娘看中留了下来。
  
  黄秋艳安排魏金昔住在店堂后的一间屋,好顺便让他担任看守小店的工作。此时,正是魏富仁刚动身前往大陆寻亲之际。
  
  时年45岁的黄秋艳与魏富仁结婚十多年来,起先一直埋头经营小店,跟着丈夫学手艺。后来时间长了,她与比自己整整大了15岁的丈夫之间就有了隔阂,首先是年龄上的差距带来生理上的不和谐,接着是结婚十多年仍膝下空空、无有承欢,所以,难耐寂寞的她终于红杏出墙,在外有了情人。这次丈夫前往大陆寻亲,她拒不陪同丈夫前往,可以放心与情人幽会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魏金昔无意中发现了老板娘与情人偷偷幽会的事。
  
  那天魏金昔半夜醒来,忽听楼梯有异样声响,似有人正蹑手蹑脚地上楼。起先他以为是老板娘夜半起来查店,但转念一想,老板娘夜半查自家小店何必如此蹑手蹑脚?莫不是小偷偷偷潜入作案?
  
  魏金昔顿时睡意全消,连忙起来拿根木棍,躲在楼梯下面。他知道上老板娘住的二楼只有这唯一通道,只要那小偷从原路返回时,他就可当场人赃俱获了!
  
  大约一个多钟头过去,楼梯上果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黑暗中,他分明看见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下来。忠于职守的魏金昔当即大吼“站住”,一边猝不及防地按亮电灯,一边一跃而起,挥起木棒挡在楼梯口。
  
  楼梯上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陌生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深更半夜,你是怎么进来的?都偷了些什么?”魏金昔提着木棒逼近对方,一边大声提醒楼上的黄秋艳,“老板娘,快报警,有贼进屋来了!”
  
  奇怪的是,老板娘黄秋艳不但没有报警,反而披着睡衣,头发散乱又慌乱地冲魏金昔直摇手:“他、他是我表哥,快放他走。”
  
  魏金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只好尴尬地让开路,眼睁睁地看着“表哥”匆匆离去。
  
  更使魏金昔想不到的是,自从黄秋艳奸情败露后,她对魏金昔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温柔、更加体贴了。她不但以魏金昔一人双岗为名把他工资翻了一倍,还不时赠衣送物、嘘寒问暖。面对老板娘异常的关怀,魏金昔自然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但感到十分不自在,想要离开,却又没有更好的去处。
  
  转眼,八月中秋到了。这天老板娘早早打了烊,摆开四方桌,端上月饼、芋艿,端上美酒佳肴,还点上一支红蜡烛,说要和新来的大陆仔喝几盅。魏金昔知道这不过是老板娘想让他把嘴封牢,只好硬着头皮与黄秋艳对酌起来。
  
  没想到,酒过三巡,黄秋艳竟眼泪汪汪地向他倒起了满腹的苦水,说她如何寂寞与孤独,她何以偷情的苦衷与无奈。红红的烛光下,黄秋艳好似雨打梨花,满目含春,楚楚动人。魏金昔面对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有口无心地敷衍着,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除了店里的生意,他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可是黄秋艳越说越伤心,以酒浇愁一连灌了自己几大杯,坐立不稳,腰肢一扭竟滑到了桌底下。魏金昔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黄秋艳人醉心不醉,耷拉着脑袋道:“把、把我扶、扶到楼上去……”
  
  魏金昔只好从命,一路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扶着黄秋艳上了楼,扶进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正当魏金昔想直起身时,黄秋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了魏金昔的头颈,一个热吻堵住了他的嘴:“别走,陪我,陪我一起睡……”
  
  原来,老板娘酒量大着呢,她根本没有醉!
  
  魏金昔大吃一惊,要想挣脱却已迟了,一个成熟女人特有的诱惑,使他浑身热血沸腾,血脉喷涨……
  
  魏金昔年逾不惑,却因贫穷,十年前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跟人家跑了,至今还是光棍一条。面前这女人虽说比自己大5岁,但她漂亮又多情,而且腰缠万贯,这使偷渡来台湾后整日处于忐忑不安之中的魏金昔顿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就这样,黄秋艳与魏金昔如胶似漆地粘合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候,魏富仁正忙着往台湾赶,他要尽快回到台湾,去“靖庐”打听他儿子的下落。
  
  3、分道扬镳
  
  “靖庐”是台湾设立专门收容大陆人员的“处理中心”,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它们是什么疗养地一类的地方。台湾当局在岛上一共设有三个“靖庐”,那几个紫竹村的大陆偷渡者就是从竹山县“靖庐”被遣送回去的。所以,魏富仁一回到台湾,就马不停蹄地直奔那三个分布在台湾不同地方的“靖庐”,挨个打听他从没见过面的40岁的儿子,连家中的电话也没打一个,成了个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
  
  然而,令他深深遗憾的是,几天中,他访遍了岛上三家“靖庐”,都没找到让他牵心挂肚的儿子。更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的儿子正美美地躺在他的妻子的怀抱中!
  
  这天半夜时分,魏富仁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当他轻车熟路地开启门锁上得二楼,那令他血脉喷涨、目眦欲裂的一幕便正好全部被他收入了眼底!
  
  “臭婊子!他是谁?”魏富仁劈胸从床上抓住了魏金昔,像头狮子似的咆哮起来。
  
  “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没想到一边的黄秋艳居然不慌不忙。事到如今,黄秋艳也只好豁出去了。
  
  “我要上法院去告你们!”魏富仁气急败坏地推开魏金昔,拿出照相机,手忙脚乱地对着那对男女一阵乱拍。
  
  黄秋艳望着这一切不但没躲避,反而伸出手,把一边的魏金昔紧紧地揽在怀中:“拍吧拍吧,反正你告也罢,不告也罢,我们这个家早就该散了!”
  
  “天哪!”魏富仁五内俱焚,痛苦至极,不由仰天长叹一声,跌坐在地下……
  
  没过多久,魏富仁与黄秋艳就根据“婚前财产各归所有,婚后财产各人一半”的法律规定,平静地离婚了。
  
  离婚后的魏富仁不顾自己已是花甲之年,携上自己的那份财产,悲怆地离开了台湾,再度返回大陆,回到自己的故乡紫竹村。上次他回家乡时,已心有所动,打算在故乡投资开一家点心店。没想到现在因为妻子的变故,促使他把想法变成了行动。
  
  留在台湾的黄秋艳与魏金昔,很快去有关部门办了结婚登记手续,成了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在他俩前去登记前,魏金昔担心手上的那张假护照会露馅。黄秋艳毕竟是地道的台湾土著,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并不难,她很快就通过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亲戚,把魏金昔的身份变得合法化。
  
  就这样一个荒唐的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儿子居然娶了后妈当妻子,这完全是当年所造成的,嫡亲父子相见却不相识,一心找寻儿子的魏富仁万万也想不到,夺去他妻子的居然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4、破镜难圆
  
  且说魏富仁老汉怀着悲愤的心情回到大陆故乡后,即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如愿以偿,在县城里开了一家“江台”点心店。顾名思义,谁都可以看出他取这个店名的含义。
  
  魏富仁毕竟有着十几年的经营经验,有着一手制作各色点心的绝技,所以几年过去,江台点心店开得红红火火,生意蒸蒸日上。他毕竟年纪大了,所以再没婚娶,只是收养了两个伙计为干儿子,帮助他全心全意地经营家业。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前妻黄秋艳和那个与他有着夺妻之恨的魏金昔也来到了他的故乡。原来,由于“台独”分子的捣乱,台湾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黄秋艳的“江南点心店”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于是夫妻俩商量迁移大陆,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东山再起。谙熟家乡情况的魏金昔提出回自己阔别了十多年的江南紫竹村,黄秋艳当即一锤定音。就这样,夫妻俩变卖了家中所有的资产,来到海峡对岸物华天宝的江南水乡,也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点心店,叫“江南点心店”。
  
  待到一切都落实后,夫妻俩抽了个空,去了趟曾生育滋养魏金昔40年的紫竹村。这时,魏金昔原先那间小平房由于年久失修无人住,更破败了,但魏金昔昔日那几位一起偷渡台湾共过患难的旧日伙伴依然模样未改。旧友重逢,格外亲热,当即摆酒接风,推杯换盏起来。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有人向魏金昔提起往事,说十几年前他在台湾的老爸曾回到故乡,可遗憾的是,妻子过世,儿子恰在那时偷渡去了台湾,所以老人只好失望而归。魏金昔听到这里,不由悲喜交集。说实话,初到台湾时,他也一度寻找自己在台湾的父亲,但起先因为是偷渡客,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后来则有了黄秋艳一手编织的温柔乡,他乐不思蜀,几乎忘却了此事。他总以为半个世纪过去,老父在不在人间还是个未知数,何况台湾人海茫茫,让自己上哪儿去找?没想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老父亲不但在人世,还曾专程前来故乡,这怎不叫他感慨万千!
  
  会过乡亲旧友,魏金昔又携妻子黄秋艳一起去祭扫了母亲的坟墓,这才含泪回到了县城。他并不知道,父亲魏富仁也在县城,因为台湾婚变一事伤透了心,年逾七旬仍光棍一条,无妻无子,更谈不上衣锦荣归了,所以他第二次孤零零地回到家乡县城,办起江台点心店后,就深居简出,再也没回过紫竹村。县城毕竟有几十万人口,人海茫茫,远在紫竹村的乡亲们至今不知他叶落归根了。
  
  但魏富仁心里毕竟装着一个儿子!虽说他从没见过儿子的面,但儿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是他唯一的亲人呀!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他心中的这种思念之情也愈发与日俱增。
  
  又是一年清明节,魏富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对亲人的思念,在当地一位副乡长陪同下,第二次回到故乡紫竹村。这次距他上次回紫竹村,已过去十多年了。乡亲们一见到他,都惊喜万分地围上来,异口同声地告诉他:他的儿子魏金昔还活着,半年前曾回过一次紫竹村,随行还带来了他娶的一个台湾妻子,还到母亲的坟上扫了墓……
  
  乡亲的话使魏富仁喜出望外。他问清了儿子在县城开店的地址后,当即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直奔后山,去自己老妻的坟上。他要把终于找到儿子、父子俩双双落叶归根的喜讯告诉长眠九泉下的老妻。
  
  无巧不成书。就在魏富仁直奔后山老妻坟墓的时候,魏金昔与他的妻子黄秋艳也正在坟头祭扫。于是,一桩谁也没有想到的事件突然发生了!
  
  当魏富仁踉踉跄跄来到妻子的坟前时,蓦然发现坟前已有两个人先一步,双双跪在那里焚烧纸钱香烛。魏富仁好生奇怪:自己和老妻本是当年打外乡流落至此地,向来无亲无戚,有谁会如此虔诚地向她祭奠呢?莫不是自己一时激动老眼昏花走错了坟头?揉揉眼睛一看,没错,墓碑上写着已亡人的名字确实是自己老妻呀!正在犹豫,跪在坟前的两个男女完成了祭扫,双双站了起来。魏富仁抬眼望去,不由浑身一怔——黄秋艳!这不是黄秋艳又是谁?她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中年男子也好生面熟,这不是当年与他结下夺妻之恨的小子又是谁?
  
  不等魏富仁从惊异中清醒,迎面的黄秋艳也“啊”的一声失声叫了起来,像根树桩子似的愣怔在那里。还是魏金昔冷静,他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魏富仁:“魏老板呀,久违了。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魏富仁仍百思不得其解,没好气地反问道:“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反问起我来了。这是我老妻的坟墓,你们来这里搞什么名堂?”
  
  “什么?你老妻的坟墓?!”魏金昔一听这话不由暴跳如雷,“你这个老东西,把话说清楚!这下面躺着的是我的亲娘,你就算和我有仇,也不该侮辱我死去的亲娘啊!”
  
  “你的亲娘?”听到这里,魏富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小子再说一遍!”
  
  “好,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魏金昔恼怒地望着魏富仁,大声说:“这下面埋的是我的亲娘老子,是我二十多年前亲手落葬的!”
  
  “天哪!”听到这里,魏富仁的面孔“刷”一下白了,身体也开始摇晃,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她、她是我的妻子呀!”
  
  “啊?!”一声“我的妻子”,就像晴天响起的一个霹雳,炸得他两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他俩同时意识到一场大祸正从天而降,这真是报应啊!
  
  与此同时,陪着魏富仁一起前来扫墓的副乡长恍然大悟,明白了眼前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但并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一出悲剧。他居然喜出望外地上前向双方表示祝贺:“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祝贺你们这对亲父子终于团圆啦!”
  
  殊不料,副乡长还在喜形于色地祝贺,一边的魏富仁老板却像一只面粉袋似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待众人慌忙上前搀扶时,但见老人双目紧闭,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真相与无比沉重的打击,使得魏富仁老人终于彻底崩溃了。与此同时,一边的魏金昔也失控了,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扔下黄秋艳,一个人疯也似的朝山下狂奔而去……
  
  尾声
  
  事到如今,除了黄秋艳外谁也不知道魏家父子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这一天起,魏家父子从此就从县城消失了:魏富仁在送往医院抢救的当天傍晚,就与世长辞了,临死时他的双眼瞪得滴溜圆,牙关紧咬以致崩碎了一口的假牙;而魏金昔刚料理完父亲的丧事,也似从人间蒸发了,就连他的妻子黄秋艳也不知他的去向。没多久,黄秋艳也呆不下去了,一个人孤孤零零、凄凄戚戚地离开了大陆,回台湾去了。
  
  蒙在鼓里的紫竹村乡亲们,至今还在为这对历经磨难、好不容易重逢的父子深深惋惜着,说:“人哪不能太高兴,太高兴了身体就会承受不起。这就叫乐极生悲。魏家父子八成是乐极生悲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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